不同于往常的畏寒、厌食和嗜睡，让我切实地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。

开车去医院的路上，我接到了楚辞安的电话。

自上次一别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，但今天的他有一点奇怪。

没有口出恶言，也没有针锋相对，只是长时间的静默，仔细聆听，还有啜泣的声音。

我一头雾水，却不想深究，身后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，虽然不知道我还能再活几天，但多活一天都是赚到，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跟林缈身上。

正当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，察觉到我意图的楚辞安开口了，他语带哽咽，声音破碎沙哑：”映雪……求你，先别挂断。”

“如果，我是说如果……梦妍没有死，我们能不能…回到从前？”

我皱着眉头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：”你在说什么胡话，没有如果。”

我从来不做不切实际的假设，可他却不依不饶，非要求一个结果。

回到从前？

不可能回到从前了。

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一条人命，我的爱意早在他日复一日的折磨跟对梦妍的愧疚中消磨殆尽，更何况，林缈现在还怀孕了。

报复不应该被作为不忠的借口。

就在我准备回复他的时候，突然看到对面的小巷里，窜出来一辆开的歪歪扭扭的小汽车。

司机面色潮红，神情狰狞又癫狂，嘴里还在喝着什么东西。

猛得喝了一口以后，他的脸上出现一种如梦似幻的表情，加大踩油门的力度，直愣愣地冲去一个方向。

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，那里是一辆装满小孩的幼儿园校车。

校车停在路边，车上的司机正站在过道清点小朋友的数量，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。

车里的小朋友们乖巧地坐着，他们仰起一张张天真烂漫的面孔，充满活力，朝气蓬勃。

有一个小女孩隔着车窗看到了我，她的眼神懵懂，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，怯怯地朝我招了招手。

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，用力地挥手去回应她，一眨眼，泪水却汹涌地落下。

没什么好犹豫的。